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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与我




我很少记录现实生活中的事情,今天是个例外。

 

知道主城区要燃放烟花其实是个偶然事件,我下回了删掉的wb并看见了推送——由冬奥会烟花组负责。

 

基于某些职业惯性,我实在是不喜欢亲身投入大型活动,但我爱极了那种氛围。

 

隔着屏幕能看到的世界就好比我的生活,我的晶状体类似于某种越轴的摄像机,从“我”出发看到的外面世界,和从“我”出发看到的内部世界,一般我懒得跟自己计较,说这是妄想,或者是梦,总之都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

 

我家的年是没有年味的,电视机放的内容从没有认真看过,跟24小时流动的声音比起来,扫除时的怒吼,做饭时的指责,学习、工作、贷款、负债,饭桌上说得最多的永远是这些。只有举起纸杯——里面是红酒兑雪碧——母亲脸上还是会扯出笑容,说除夕快乐。

 

我一直是不看春晚的,再早几年有一起看b站直播的群友,有唱歌的朋友,有磕cp的朋友,然而去年的除夕夜我吃完饭,滚到被子里嚎啕大哭,对自己的空虚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刻就是除夕、就是新年,要么在水土不服的昏睡中度过,要么在问好,所以每年都会有一些圈子里群里的活动,往往是接龙,偶尔是24H,有快乐得不能自己的时光,也有无聊透顶的经历。

 

所以今年看到的烟花表演更像是一种理由吧,可以预料的人山人海,明明在家里看直播更好,却非要亲临现场。

 

赤看着我,绿在跟我说:“你不是还有文要写吗?这篇你真的拖了好久,实在难产就休息下,也挺累的,再说还有一篇你直接放弃了吧。”

 

我没说话,脑子里想到的是太宰看着烟花的无光眼神,我短暂思考了一下:就算我活得行尸走肉,倒也不是生活中完全没有一丝光亮。

 

意识从神经元捕捉到这个片段,迅速匹配了一句话给我:“创业就好比你跟着蝴蝶走进一片森林,越往深处越难行,不过前方不是没有光,但渐渐地你就会发现没有蝴蝶没有森林也没有光,你始终是在你的心里走。”

 

我吐槽:我真的没那么想去看,但已经跟我爸说了,我爸看我想去才去,就算我不想那我也得去。

 

因为我们家提前一天过了除夕,今天我妈已经回她老家呆着了。

 

我越是讨厌老家越是喜欢我现在的城市。

 

在地铁上我听到“重庆人就是喜欢凑热闹”,不带任何恶意,整个车厢的人都聚集在车门旁,中间一片空白,我和爸站了过去,一边聊大年看什么电影一边订了二号看《深海》的票。

 

下了地铁才更有人多的实感,我们走到大剧院脚下,路已经被封了一段,所有人挤在道路上,来早的人竟然可以在里面随意走动。

 

坡道上、草坪上、台阶上全是人!人!人!

 

离23:20的无人机表演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顺着空隙站到绿化带上,被警告不要踩那个井盖——有人掉落——后面也有踩上去半落下去的人。

 

我多次抱怨应该把折叠椅带来,实际上我们身后就坐着一位老人在人群里凹下去,什么也看不见。我用微单拍下了今天最好笑的照片——《在现场看直播》。

 

站久了,重庆人就自动跟身边的人攀谈起来了。

 

我说:“这要热度的话,现在有人唱一首大家都知道的歌,然后传染过去,明天一定热度上去。”

 

面前的男孩高举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在抖音搜索搞笑视频。

 

我爸拿手机看断断续续的直播,只有广告部分丝毫不卡。

 

“不要挤!不要挤!前面有孩子,都往后退!”

 

放置了无人机的平台上有人吵闹。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人群就跟炸了锅一样喧闹起来。

 

“往哪里退!?”有人高喊。

 

“把小孩都放进去!”有人提议。

 

“到时候找不到爸妈了。”有人吐槽。

 

我在心里同步+1。

 

……只要不发生踩踏事件就好。

 

站着站着累了,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妄想起来。

 

要不要写一个赤绿来看烟花的故事呢。

 

于是赤和绿就在我旁边挤在人群中同样疲惫。

 

绿跟我说他注意到安保爬上车用手机拍照。

 

站了近两小时的人群见此配合地高呼“耶——!”。

 

不管拍多少张都非常配合,为边际强闯封锁的人行了方便。有了这个开头,剩下的人自然是不满足的,封锁最终还是拆掉了。

 

其实分散的人群并没有想象那般拥挤。

 

我拍下了混乱的照片。








站到绿化的斜坡后周围已经全是不认识的人了,距离开始只剩十五分钟,所有人都显得异常兴奋,我默默调试相机的时候后面的情侣开始讨论无人机表演和烟花可能也没什么好看的话题。

 

我转头跟手机电量告急的女生说:“这次有3000架无人机,烟花也是22年冬奥会的烟花班诶。”声音不大,但显然好几个人都听到了,我分明看到情侣旁的眼镜男脸上惊愕的表情。

 

预热的灯光在天上织网,如果用慢速去拍,此岸和彼岸将连成一片蓝色的空间,预定直播的14台摄像机在各就各位,甚至还多增加了一台——无人机在远方的天空飞过。

 

23:20,后方不断传来阵阵惊呼,回头一看,是无人机们的阵列缓缓升起。

 

我们背后不合时宜的树,此刻受到了无数谩骂和吐槽。

 

“这树长得真合适。”我听到有人这么说。

 

照片里无人机的灯光星星点点的,从树枝树叶的缝隙里渗透出来,我有种看到了萤火虫的错觉。

 

升空的阵列变幻着队形和色彩,样子像极了出门之前还在写的AI算法模型,看到轻轨缓缓穿楼的样子即便是我也被调动起来情绪,先前的兴奋也好阴郁也好此刻一扫而空,不断注意着相机取景框的视线完全被天空的色彩吸引。

 





——“真美。”

 

被分成两半的感情正为了人类科技和艺术的协同鼓掌。

 


还有一个好笑的地方在于每个人都在吐槽无人机又红又正的标语宣传。因为我所在的视角位于直播中央镜头的对面,因此标语出现时其实是反过来的,被缓慢旋转吊足了胃口的观众们当然会吐槽又红又正的真言了。

 

无人机过后又是灯光秀,作为间奏存在的灯光调试更像是给人发泄的时间,而最打动我的一幕莫过于喧闹的人群在烟花爆炸的瞬间安静下来,唯有江面的船往上送“最高到达250米,最大直径为200米的烟花”。

 



之前有部名为《烟花》的电影挂着新房的名号吸引我去看了,跟后来遍地传唱的《打上花火》不同,我记住的只有“烟花应该从正面看还是侧面看”的内容:球形的烟花打上去自不必说,原来真的有侧面的烟花存在啊。

 

火花如柳絮般垂下时不断发出的“沙沙”声,像极了人群鼓掌的样子。

 

火药在空中弥散的尘埃被下一支烟花绚烂的光照亮,在夜空中硬生生造出来了我最爱的“天堂云”。

 

看着烟花,听着周围人的感慨,很多一闪而过的想法还未成型就被掐灭。

 

那是注意力无法负载多线程的警报,大脑帮无意识的我悄悄删去了我喜欢的它们存在于这个场所的画面,转而用我的眼睛、我手中的屏幕来看烟花。

 

——“真美。”没有形体的他们说。

 

“太棒了。”

 

我以勒住耳朵的口罩绳都可以无视的心情对相机屏幕和面前的天空讲。

 

等所有烟花燃尽,欢呼和掌声才在四面八方朝两江交汇处涌去,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山呼海啸,我收起相机,喝彩的声音汇入了大江。

 

迟来,兴奋的意识才愿意顾及疲惫的身体。

 

回程的路途更加拥挤,我对爸说:“他们发怒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在大笑。”

 

这时地铁车厢里有人抱怨了一句:“不下车了 ,坐到底再坐回来。”

 

于是列车上的人真的都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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